巴蜀、川江行纪略(纪实文章,5—10)

五、洛带的“桃花节”

 

洛带一带地方的桃树很多,并且品种也很齐全,据说以“桃花沟”为中心的桃树林的占地面积就宽达4.5平方公里,而且每年的花期也比别的地方长很多。

1986年3月,时任成都市龙泉驿区区委书记的谢安钦发现有很多人前往该地观赏桃花时,便有了“请城里人来观花赏景”的想法,于是便以区委、区政府的名义邀请了省、市有关部门、部份新闻单位及相关学者共两百人到桃花沟赏花。因这一活动反响很好,当年10月,区委、区政府便开始筹办“桃花会”,并于次年的3月11日至20日成功地举办了首届“桃花会”,再后来,又将“桃花会”改名为“桃花节”。

后来,因“桃花节”越办越红火,从1994年起,又由龙泉驿区举办改为由市政府来主办。2000年11月6日,四川省人民政府发文,指定从2001年起,“桃花节”的名称改为“中国成都•国际桃花节暨国际客家学术研讨会”,并明确了“桃花节”由成都市人民政府和省旅游局、省侨务办公室和四川省社会科学院主办,当年的这届“桃花节”,省政府还

邀请了泰国、美国、韩国、加拿大、法国、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港澳台等13个国家和地区的政界要人、企业家和专家学者共1000人来参加开幕式,并有解放军成都军区战旗歌舞团在开幕式上演出了精彩的文艺节目,与之相配套的招商引资洽谈会、投资说明会、记者招待会、项目签协仪式、项目对接洽谈等活动也举办得很成功,《人民日报》、《中国改革导报》、《香港大公报》等媒体又做了大量的报道,因而这次的“一节一会”产生了很大和很好的影响。

之后,由于每年“桃花节”的活动主题都有所不同,每年参加“桃花节”的人越来越多,每年在“桃花节”期间到洛带来旅游的国内外游客也越来越多,其中还有很多外来游客和成都市内的人为了能够“近距离与桃花相伴”,“在花海中度过浪漫之夜”和“闻着花香进入梦乡”,还自带了食物和帐篷前往,夜里就在桃树林里的桃花树下过夜。至我们前往洛带开会的今年(2018)3月,“桃花节”已成功地接连举办了32届。“桃花节”的举办,使得洛带、龙泉驿区和成都市的对外形象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据洛带客家文化研究院的副院长张海熔说:本来这届论坛也是打算要在2018年的“桃花节”期间举办的,这样可以使参加研讨会的各地专家学者能够有机会观赏到当地3月份漫山遍野的桃花,但由于筹备工作忙不过来,只好推迟到10月下旬才举办。由于没能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专家学者”们能够看到“桃花节”期间桃花怒放的盛况,他们组委会对此也觉得很遗憾的。

不过,为了弥补这一遗憾,会议期间,组委会也曾用车拉着我们,缓缓地环绕着洛带湿地公园的湖边到桃树林一带转了一大圈,虽然已是深秋时节看不到桃花盛开的美景,但湿地公园湖边的柳树、荆竹和芦苇,与湖里的游船,空中的蓝天白云,蓝天白云下那无边无际的桃树林的相互映衬,却也能给人以无穷的遐想,让人并不难以想象得出在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时节,那漫山遍野的桃花及游人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清淩湖水里荡漾时,不时还有叶叶扁舟或艘艘游船划过,那曼妙的情景该会有多么的迷人而令人流连忘返。

 

六、白得吃了一大碗的面条

 

因对都江堰向往已久,散会之后,我先是把行李寄存在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的值班室,然后就赶去犀浦站坐开往都江堰的动车。

动车约10分钟左右就有一班,票价10元,20分钟左右就可到达。

在都江堰站下车出了站后,马上就有开往景区的中巴车过来揽客,票价有的要20元也有的要15元,然后又来了一辆大巴车,说票价只要10元。我因觉得肚子很饿,又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车才到景区,并且根据以往的经验,景区吃的喝的都要比外面贵很多,于是就不管他票价是多少元,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大约走了四五百米才找到餐馆,因觉得饭太干太硬,我点了一碗面条并交代说少放辣椒,店主听了就问:“你是从广东来的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广东来的呢?”

“这有啥子难的?你说少放辣椒,就晓得你是外地人;看你没带行李,就晓得你是来旅游而不是来办什么事的;一听你的口音,我就晓得你是广东的。你们广东人有钱,吃饱了没事干就总是想着要到处去跑去看地方,不像我们天天都得要干活挣钱”。

“哦,你真会看人的,我就是想去河里看都江堰的,请问从动车站坐车到那里要多长时间?”

“哎,你是从成都坐动车过来的吧?你们外地人就是爱花冤枉钱,你要看都江堰,从成都坐动车来根本不需要来到这里,在离堆公园站下车,一出站就是都江堰景区的大门了”。

“啊?看都江堰不需要坐车到都江堰站的?”

“待会儿你吃了面条后,也不用去动车站上那些揽客的中巴车大巴车了,在我这个餐馆门口前面的街道上就有去景区的公交车,两块钱,十多分钟就去到了,比你在动车站要等到人满车了车才走到得还更快的”。

果然,吃了面条后我到餐馆门口前面的街道上果然看到了有公交车的站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周边的环境车就来了。上了车后我想,我吃那碗面条是8块钱,加上坐公交车的两块钱总共才10元,如果在动车站门口上那些揽客的车,就算上的是价钱最便宜的大巴车也要10元,这样算来,我刚才在餐馆吃的那碗面条,就算是白得吃了,当然要不是因为下了动车后肚子太饿,我肯定也会上那些揽客的车的。看来,我这肚子今天还挺争气的,饿也饿得正是时候,不然,在该饿的时候不饿而在不该饿的时候又乱饿一通,那可是得要多花冤枉钱的!

 

七、都江堰

 

都江堰景区的大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上除了有从都江堰市区来的公交车的站外,还有开往成都的大巴车的上落点,广场的正对面,就是动车的“离堆公园站”。广场中间是景区的售票处和入口;广场的左边停着一架直升飞机,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乘坐飞机的价格,空中俯看都江堰水利工程全景及周边环境的票价是800元,游览时间大约为十分钟左右。此外还有900元、1000元、1500元和

2500元的,游览的范围就更大些和在飞机上的时间也更长些,因为飞行的成本高,无论买什么档次的票,至少都得要有6人(两个架次)才起飞;广场的右边,是一座跨河的连接着对面山脚的廊桥,桥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从入口进去有很长一段的路,路中间的隔离带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座塑像,过完这一段路后是伏龙观,那里陈列有上世纪70年代从江里出土的几尊石像和古代分水用的一些生铁铸器。据说,李冰在世时就已考虑到事业的承续,让自己的儿子雕了3个石人来置于江水之中用于测量水位,即从石人被水淹没或露出水面的多少来看水位的高低。

李冰逝世400年后,或许是因为那3个石人已经缺损,汉代的水官重新造了3尊高约一丈的“三神石人”来测量水位。这“三神石人”其中一尊,是李冰的雕像。后人推想,汉朝主持做这3尊石人的那位水官之所以敢于把自己尊敬的祖师李冰的雕像置于江中任由水淹浪冲,那是他很理解李冰的心愿,认为唯有那里才是李冰所乐意在的地方,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李冰最大的心愿都是能够坚守在那里,如果不让他坚守在那里而无论是把他放在什么地方,他都难以安心。

过了那个小广场后,要么是过一座宽约两米的晃悠悠的绳索桥,要么是绕道从左边的那座桥过。过去之后有一个紧挨着江边的大坪,大坪上有好些卖小吃和各种纪念品的小店和有游览观光电瓶车的车站。

大坪上除了有很多的游客之外,也有不少兜售风筝或各种玩具或纪念品的流动商贩。

从这个大坪再过一座更长的绳索桥,就可以到达那个前面连着“分水鱼嘴”的长长的岛了。我不敢从绳索桥过,只好绕道六七十米,从左侧那座桥面很宽的桥过去,过了那桥后,只见那岛上到处都长着许多水桶般粗的杉树和许多各种我不知道叫什么名称的大树。我跟随人群往前走,

在快要到达“分水鱼嘴”的地方时,看到又有一座更高,更长的索桥凌空而过,指示牌上说那是通往江对面山上的观景台、二王庙和秦堰楼等景点去的,虽然那桥晃晃悠悠的让人看着就会胆战心惊,但在桥上走着的人却挨肩接踵密密麻麻。据说,在秦堰楼的背后,就是成都通往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成阿公路。

“分水鱼嘴”是游客能够到达的尽头处,这里的游客很多,看到许多游客都在这里照相留念,我也让别人帮我照了几张,并在那里看了江水和两岸山上的景致许久才返回。

“分水鱼嘴”是整个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关键部位或者说是核心部位,整个水利工程对江水的分流和水位、流量的调节及后面的泄洪、抛沙及水量补给的调剂等等,都因它对江水的分流而形 成联动。

如今有了各种高度精密的测量仪器和计算机,又有着钢筋水泥等现代化的建筑材料,但近几十年来,却常有一些工程完工后才投入使用没几天就报废了,而那些把工程建成“豆腐渣”的官员在工程报废之后至少也还会活上几十年。遥想当年,不但人类还没发明出什么测量仪器,而且也还没有钢筋水泥,并且水利工程科学也还远未创立,但作为地方政府首脑人物的李冰却只凭着对自己职务岗位的强烈的责任心和靠自己对自然现象的研究琢磨,不但能够建成这么管用的浩大工程来,而且所建的工程直到他死去两千两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能够正常发挥作用,这不但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奇迹,而且这奇迹也是对当今那些工程报废后还会继续再活几十年的贪官昏官庸官们的最有力的鞭荅。“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著名诗人臧克家这诗说的确是不假。

“四川有幸,中国有幸”,因公元前251年朝廷的一项毫不惹人注目的任命,使得因之而之后在四川、在中国,出现了一个造福苍生的伟大工程,也因之而能给世界留下了一份光耀千古的伟大遗迹,这项任命,就是任命了李冰为蜀地的郡守。

著名作家余秋雨在他的《都江堰》一文中写道,与之后一批批有所执持的学者一旦被遴选为官之后便荒废了专业而成为无所专攻的官僚这一中国千年官场的惯例截然相反的是,公元前251年朝廷将李冰任命为蜀地郡守之后,由于“在李冰看来,政治的含义是消灾,是滋润,是濡养”,当上了官就有责任造福于民,要造福于民就得要具备能为老百姓“消灾”的本领,成为能予老百姓以“滋润”和“濡养”的专家,“既然四川最大的困扰是旱涝,那么四川的统治者就必须成为水利学家”,就是本着这样一个理念,李冰因得了官职而建成了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水利工程都江堰,并因此而成为了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水利专家。

令人遗憾的是,在李冰的身后,后世却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并没有像李冰那样把政治的含义看成是消灾、滋润和濡养而是把政治的含义看成是勾心斗角踩别人、投机钻营往上爬和捧上压下欺百姓!也正是由于有不少人在对政治的含义的理解上与李冰的截然不同,以至于某些本来还曾是个学有专攻的人,却因得了官而不但荒废了专业,而且有的后来还成为了人民的罪人。

 

八、学生海福

 

在我教过的农垦大学的97级学生中,有个名叫潘海福的学生在成都晚报工作,我刚上火车时他就说要来车站接我,我告诉他不用接,因为会务组安排有车来接站,你要是有空的话,晚上就到洛带去聊聊就好。他听了说也行。

26日下午四点多钟,他就打车到洛带来见我了,除了和我聊了许多话题之外,他还把我到了成都的消息及和我合影的照片发到了他们97级新闻班的群里,群里的同学知道我和海福在一起时,又在视频聊天里一一向我问好和说话。

在走过报到处旁边时,我向报到处的工作人员介绍说这位是我20年前的学生,现在在《成都晚报》当记者,会议材料如果有多的话也给他一份好吗?接待报到的人听了说行,并说那您就带他一起去吃晚饭吧。

这顿晚饭,有不少川菜,还有当地客家人李强学开办的“四川强学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赞助的“米派原浆预煮酒”(市场价为200多元一瓶),但自桂林会议之后大家又是一年多不见了,因而席上,无论是老熟人还是新朋友,都有许多话要说而大家都是吃少说多,一顿饭就吃了大约两个钟头。

饭后,海福和我上街散步,我们把那条长长的洛带老街慢慢地从街头走到街尾后,又慢慢地再从街尾走回到街头来,因为自他毕业离开学校后,还没有过机会和他在一起好好地聊聊的,这天晚上能够有机会见面,彼此之间总有许多许多要说的话。

我从都江堰回到成都的那天晚上,海福就已经等在省社科院大门外了,他和我一起把   寄存在值班室里的我的行李拿出来后就把我带到了一家火锅店里吃晚饭,然后带我去成都传媒集团大厦去看他们的报社,他说,他已经不在《成都晚报》而是到《每日经济新闻》来了,说要到办公室去给编辑们编辑好的版面签字,然后再带我去住的地方。

在他们的办公楼里,他叫来一个同事让他帮我们照相,说是毕业出来那么多年,很难有机会在一起,就多照几张来留念吧。

照过合影照片后,他又带我进他的办公室里让我先坐下,然后便拿过别人送来的几份第二天的报纸版面清样,刷刷刷几下把同意付印的字签完后就带我下了楼,只走几十米便来到了一家酒店,先是让我拿身份证给总台扫描,接着就带我上楼径直往走廊的尽头处走去,然后掏出门卡来把房门刷开,说给您安排个边边的房间比较安静,您明天要去哪里玩就自己去,下午我才有时间陪你,我说不了,我明天就走了。他问几点走,我说想早点走,早上起来就想走了。他说那我就没办法送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很远要倒地铁,明天你要是早上走,拿房卡去还给前台就说不住了就行了,今晚的住宿费我已经付了。我问他是多少钱,他说这你就不用管了,然后又指着茶几上的几包东西说,这是我买给您的一点四川特产,不贵,意思意思而已。然后就说要赶地铁的末班车,得回去了。我知道不便多说什么了,就送他到电梯口前,他一再让我留步,只好就此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