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洒毛南山乡(纪实电影文学剧本)(35-51)
三十五
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夜。
许多移民都睡了,曾馥平虽然也在草地上铺好了自己过夜的蓆子和解开了带来的那床淡黄色的毛毯,但却没有马上睡而是和韦政社一道边聊边四处巡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发生。
满天星斗的夜,曾馥平和韦政社等干部与移民们一起在示范区的荒野上席地而眠。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曾馥平和韦政社等干部在移民露宿的荒野上四处巡查。
月明星稀的夜晚,曾馥平与移民们坐在搭在地上的地铺上聊着家常。
三十六
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白天。
坡地上,许多人在砍树、割草、锄地。
曾馥平抡起刀斧,在把坡地上的杂木砍掉。
曾馥平挥舞着镰刀在坡地上割草。
曾馥平与别人一道,用禾叉将割下的杂草,荆棘叉到一起。
有人在点火将叉到了一起的杂草,荆棘焚烧。
浓烟,烈火。
浓烟,烈火在坡地上四处蔓延。
浓烟,烈火幻化为人们挥锄垦荒的画面。
特写:曾馥平在挥锄垦荒,汗流浃背,衣服全被汗水施透了。
在劳动的人群中,也有挥汗如雨的韦政社等干部。观众已经熟悉了的龙岩乡朝各屯的刘金玉。
在劳动的人群中,还有观众已经见过几次了的龙岩乡朝各屯的刘金玉和过去曾和曾馥平说过话、给曾馥平带过路的一些山里的群众。
三十七
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
曾馥平和韦政社等干部拉着卷尺,在给各家各户划分建房用地。
曾馥平抡锄和大家一起开挖房基。
曾馥平和大家一起锄泥。
韦政社和人一道把撮箕里的泥往墙桶里倒。
曾馥平和一男子各拿着一根舂棒在墙桶里使劲舂墙。
曾馥平和大家一起在刚舂好的房屋的山墙上铺架桁条。
曾馥平和大家一起在盖刚舂好的房屋。
三十八
湖南长沙,中国科学院亚热带农业生态研究所办公室。
所领导:“……中科院领导的意思是,为了方便就近开展研究,这个实验站就设在广西,初建站时主要是开展石灰岩大石山区的石漠化治理、喀斯特农业生态研究。以后,这个实验站还要升格为喀斯特农业生态系统观测研究站,除了开展这方面的研究之外,还要招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培养这方面研究的专门人才”。
曾馥平激动地:“那太好了,实验站打算设在广西的哪里?能不能设在环江县?”
“今天叫你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我们认为,这个实验站最好是能设立在你所在的环江县,这样,就可以将这方面的科研工作和你的扶贫工作结合起来,既可以使你能兼顾好这两个方面的工作,同时也有利于及时将科研成果转化到为经济建设服务上去”。
领导停了一下,喝了口茶,又接着道:“叫你回来,就是希望你在环江能对该县作一个全面的考察,看环江有没有适合于建这个站的地方,就是必须有山有水,有坡有坎,有平地也要有洼槽等,具有良好的区域代表性。如果你在环江能找到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就可以设在环江了”。
曾馥平:“好,我回去马上就去找找,四千五百七十二平方公里的那么大的一个环江县,要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我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三十九
水源镇里蜡村附近的山上,曾馥平和韦政社等人坐在大石头上歇息。
曾馥平:“环江县那么多山,那么多小河沟,原以为‘有山有水,有坡有坎,有平地也要有洼槽等,具有良好的区域代表性’的地方一定很多,真没想到,我们都跑了三四个月,几乎全县都跑遍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个理想的地方”。
韦政社:“要是都找不到,那怎么办?”
曾馥平:“那就得把实验站建到别的县去”。
另一干部:“要是真得要把实验站建到别的县去,那就太遗憾了”。
韦政社:“是呀,我们还得继续努力,我就不信那么大一个环江县,会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曾馥平:“对,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他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只好先接听起电话来:“啊?什么情况?怎么啦?我现在在水源镇的深山里,今晚赶不到了,你告诉大家,有话明天说,我明天早上就到”。
四十
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一辆县政府的小车就来到了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车上坐着曾馥平和韦政社。
车子还没有停下来,就有一大群移民围了上来。
“这里做工太辛苦了,我们不干了,要回山里去”,有人边说边把工具丢在地上,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曾副县长,我们来了一年了,但这片荒山,我们看不出能种出什么钱出来” 。
“是啊,这里又热又晒,整天砍刺挖坎,累都累死了,钱又少,我们还要养父母,送子女上学读书,这样下去要饿死人的。我们不干了。”
“对,不干了!不干了!”
移民一个跟着一个起哄,情绪越来越激动。
曾馥平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回屋里说。
移民跟着他走进了示范村里。
等大家都坐好了,曾馥平才说:“我知道你们苦,也知道你们累。但你们想想,来到这片荒坡上的人,哪个不苦,哪个不累?我们当领导的,除了这几个月上级安排要去筹建试验站外,前面那大半年时间当中,也天天跟大家早出晚归,一起开荒,一起割草,一起挖坑,累不累?照说我们是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坐在政府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不舒服么?为什么要来这里日晒雨淋,累死累活的?你们说说,这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
曾馥平继续说:“我们来这里搞开发,就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为了这个目的,我们才来的,是不是?万事开头难,没有哪一件事一下子就能做好的。我一个湖北人,丢下老婆孩子千里迢迢来这里,图的是什么?图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毛南山乡的贫穷面貌改变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倒好,事业还没有开始,你们就打退堂鼓了。这算什么?这样能改变贫穷么?”
曾馥平稍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圈众人,又接着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这种精神,就什么都做不成!”
移民们鸦雀无声。
见大家不做声,曾馥平站了起来:“这样吧,哪个想走的,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不想走的,就拿上锄头,跟我一起上工地”,说着,他从墙上扯下两顶挂着的草帽,一顶戴到头上,一顶递给了韦政社,拿起锄头,两人走出了门,上坡去了。
移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默默地走出了门口,捡起地上散落的劳动工具,跟着他俩上了山坡。
四十一
镜头摇出一个个散落在山坡、山脚下的小村子。
字幕:下南乡古周村委属下的9个小村子。
周围的石山光秃秃的,山上不但没长有树木,而且就连杂草也不多。
有3头瘦牛在石头缝里找草吃。
画外解说:“2000年之前,这9个自然村的财产,最值钱的就是这3头牛。9个小村子100多户人家,年人均纯收入只有八百元。
镜头推向挂有“下南乡古周村村民委员会”的屋子,屋里,一群人正在吃饭。
字幕:到这里来开展石漠化治理和石山生态重建试验的专家教授们。
曾馥平边吃边说:“这里用水太紧张,大家吃饱后不要洗碗,把水省下,渴得难受的时候才喝,我们在这里至少得要住上一个多月”。
四十二
古周村。
曾馥平和专家教授们在山坡上不同的地方采集土样。
有的专家教授在看温度计和湿度表,把看到的数据记录到笔记本上。
有的专家教授在做土质化验。
有的专家教授在对比从石缝里拔出的杂草和在山脚、山坡、山顶等不同地方摘到的灌木的叶子,然后又在本子上写着。
四十三
古周村。
昏暗的煤油灯下,专家教授在讨论。
专家甲:“化验结果,证明了这里的土壤酸碱度,也会随着石灰岩石的石漠化而变化,同时,过度的开垦,又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水土流失,使本来就已脆弱的生态环境遭到更严重的破坏……”。
专家乙:“空气中的湿度,晨昏和中午的差异也很大,这都是因石漠化而造成的”。
专家丙:“我测到的气温变化,也与县气象局的历史记录资料有很大的差异,说明了石漠化造成的生态环境的恶化,是多方面的,全方位的”。
专家丁:“石漠化造成的生态环境的恶化,也造成了各种野生植物的组织发生了不少变异”。
……
曾馥平:“我也觉得,下南乡古周村委这一带地方的石漠化,是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因而,我提议,我们就把下南乡古周村委这9个自然村这一带地方作为石漠化治理和石山生态重建试验区好吗?”
“好!”
“好!”
“好,我赞成!”
“我也赞成!”
曾馥平:“既然大家都赞成,那么,今后我们就要在这里开展实验了,要开展生态重建,首先得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土地资源的过度利用的问题,我想,为了缓解土地资源的过度利用,须得从两个方面来入手:一是动员群众搬迁,迁往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或别的移民点,以降低这里的人口密度”。
专家教授们边听边点头。
“二是实在不愿意搬迁的群众,要动员他们不再种植玉米和红薯,改为“山上种树,山下种果,地种牧草,水中养鱼,树下养鸡,‘四旁’绿化,栏中养牛”的立体生态农业发展模式。也就是说,要动员群众种草养牛,用种果、养鱼、养鸡和养牛换来的钱去买米吃”。
“这办法不错”。
“就不知道群众能不能接受”。
“刚开始群众肯定不容易接受,但只要我们多做工作,我想他们也会慢慢能够接受的”,曾馥平说。
四十四
清晨,曾馥平在村前与一位去挑水的农妇说:“……这地方用水那么困难。还是搬到外面去住吧”。
农妇:“能搬到什么地方?”
曾馥平:“思恩那边,政府在那里划了一片地方,成立了一个“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专门用来给没有土地,交通不便,缺水等贫困山区的人去那里住”。
农妇:“到了那里就有水用?”
曾馥平:“是的,在那里住不但不用挑水,而且还有电灯,更主要的是,去那里住家家都可以分到成片的土地,不像在这里,种玉米只能是在山上东一坑西一坑零零星星的种”。
农妇:“土地要钱买吗?”
曾馥平:“不用,政府划给你地方后,自己开垦就是了,而且,买种子、化肥等,政府还可以给贷款,等种出来的东西卖得钱了再还”。
农妇:“想去怎么去?”
农妇:“和村干部报名就可以了”。
农妇:“那好呀,我和孩子他爸商量商量”。
四十五
晚上,曾馥平和几位同来的专家一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主人很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里。
桌上是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主人跨过门槛时不小心被绊住了,差点摔倒:“哎,眼睛不好,油灯太暗看不清楚,差点跌跤了。要是像你们在城里那样有电灯就好了”。
曾馥平:“这里太边远,拉电进来很不容易,要想用电,只能是人到外面去住,要是让你到有电灯用的地方去住,你愿意去吗?”
主人:“我们山里人,哪有这个命?”
专家甲:“现在政府在思恩成立了一个移民点,就是专门用来给愿意到外面去住的山区群众去那里生活的”。
主人:“我也听说了,但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住惯了,哪能说走就走的?”
四十六
镜头摇过古周村一个又一个自然村,然后推向了一户又一户人去室空的茅草屋。
画外解说:“通过接连几个月的动员,古周村委属下的9个自然村,能够搬迁并且愿意搬迁的群众都迁去肯福科技扶贫示范区了,但也还有不少人家还留在山里。这时,曾馥平便开始了第二步的群众工作”。
山坡上,一位男子在用钢钎撬着一块石头,由于力气不够,上山采集土壤标本的曾馥平看到了,就上前帮一把力,石头松动了,接着又被撬起来了,男子便用手把周围的泥土往石头坑里扫,然后放下两粒玉米种子。
曾馥平:“你们家每年种有多少玉米呀?”
男子:“大约三四千棵吧”。
曾馥平:“家里有几口人?”
男子:“去年我妈去世以后,现在还有我们两人和两个孩子”。
曾馥平:“种的玉米够吃吗?”
男子:“省着吃,也还差点”。
曾馥平:“不够怎么解决?”
男子:“把玉米种下后就出去打工,玉米得收的时候再回来”。
曾馥平:“我有个想法,其实你们想要粮食够吃也不难”。
男子:“怎么不难?”
曾馥平:“换一个方式,不种玉米了”。
男子:“不种玉米种什么?”。
曾馥平:“种草,养牛。”
男子:“那我们吃什么?”
曾馥平:“到外边买米吃。把现在种玉米的地方用来种树,在山脚下种果,山凹里的地用来种草喂牛,城里的牛肉卖得很贵,把牛卖了就有钱来买米吃了”。
男子:“没那么容易吧?要是这样就有吃的,我们祖祖辈辈怎么都没人这么做?”
四十七
中午,村边的大榕树下,曾馥平和几位专家们与在树下乘凉的村民聊天。
曾馥平在说话。
几个村民都摇头。
专家们也说话。
村民还是摇头。
阳光下,曾馥平和几位专家们从一户人家里走了出来,又进了另一家。
细雨中,曾馥平和几位专家们从一户人家里走了出来,又进了另一家。
画外响着曾馥平和专家们与群众的对话声(各种不同的口音在对话):
“不种玉米,我们种什么?”
“种草,养牛。”
“那我们吃什么?”
“到外边买米吃。”
“没那么容易吧?要是这样就有吃的,我们祖祖辈辈怎么都没人这么做?”
……
镜头推近,月光下,曾馥平和几位专家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曾馥平上前敲门。
门口了,主人探出头来:“哦,是县长,知道了,我们家不会种草来养牛的,夜深了,我们要睡觉了”,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画外音(曾馥平的心声):“这些群众,是不是等尝到了甜头后才愿意干呢?”
四十八
山路上,一辆装满牧草苗的农用车在颠颠簸簸地行进,车厢的牧草上架着一根木头,木头上坐着韦政社,副驾驶座里,坐的是曾馥平。
车轮在转动。
转动着的车轮被一块石头卡住了。
驾驶室里,司机踩了踩油门。
车轮在空转。
驾驶室里,司机又踩了踩油门。
车轮还是在空转,总是没能翻过那块石头。
曾馥平示意司机把车刹住,推开车门。
车厢的韦政社见状,正要从高高的牧草上跳下来,曾馥平摆了摆手:“等我先看看”,说着就走到那有石头卡住轮子的地方看了看,示意司机稍微把车退一点,然后弯下腰去,用力把那块卡住车轮的大石头翻了出来。
四十九
农用车在古周村村边的大榕树下停了下来,好些看到了的群众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草呀?”
曾馥平:“桂牧1号牧草苗,这种草是种来给牛吃的,既耐旱又耐涝,长得快,最适合我们这里种来养牛”。
“拉来卖给我们?”
曾馥平:“不!谁家愿意种都可以拿去种,不要大家的钱”。
“哦”。
坐在车上的韦政社开始把牧草苗往下丢,但没有人跟他一起卸车,只是像看稀奇般地围观着。
有个老人牵了头牛路过,也停了下来围观。
一位中年男人(字幕:村党支部书记)从巷子里走了过来,边走边向曾和韦打招呼。
曾馥平对支书说:“这是种来给牛吃的桂牧1号牧草苗,很容易种,种下翻生后长得也快,并且既耐旱又耐涝,最适合我们这里种来养牛”。
“可是我们这里没几家养有牛呀,你也知道的,整个古周村委就只有3头牛”,村支书说。
曾馥平:“现在全村是只有3头牛,但我们可以发展呀,种了这草,买回种牛繁殖,几年以后牛就多了,菜牛是环江有名的特产,价钱又好,养牛,就很容易脱贫致富,你当支书的,能不能给群众带好这个头?”
村支书有点为难,但又不好意思推辞:“那我家就先试试吧”,说着跟韦政社一道卸车,然后拿了一点牧草苗搂在臂弯里,回头又招呼在场的村民:“大家都拿点回去种来试试吧”。
围观着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谁拿。
那个牵牛路过的老人迟疑了一下,也拿了一点走了,而其余的人,谁都没有拿牧苗草。
五十
中午,烈日当空,曾馥平和几个干部走在山路上,边走边说着什么。
山下有个村子。
字幕:龙岩乡黄种村达后屯。
山坡上,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子在掰玉米。
曾馥平走到老人的地边:“老人家,收玉米哦?今年种的玉米多吗?”。
“三千多棵吧”,
“够吃吗?家里人多吗?”
老人抬头看向那女孩子:“就我们爷孙两人,要是不卖,把粥煮稀一点,还勉强够”。
女孩子看到老人篮子里的玉米已经满篮了,就拿了个蛇皮袋子走了过来,将老人篮子里的玉米倒进蛇皮袋子里去,然后把袋子提到自己的篮子边,把自己篮子里的玉米也倒进了蛇皮袋子,然后将袋子举到肩头上,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下山去。
“儿子和媳妇都去广东打工了是吗?”曾馥平又问。
“不,儿子因得了大病,在五六年前就走了。前年,媳妇又改嫁了”,老人声音有点哽咽。
曾馥平:“哦,不好意思,我真不该问这惹您老人家伤心的”,他看了看山脚下正在将蛇皮袋子里的玉米倒进箩筐的那女孩子,又接着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上学吗?”
老人:“叫黄爱群,读到初中二年级了,这孩子很懂事,他妈妈改嫁之后,看到我干活辛苦,家里太穷,已闹着要退学好几次了,要不是我坚决不同意,早就辍学了”。
曾馥平:“那今天她不去上学吗?
老人:“怎么不去?放学后才回来的,这两三年,每天中午,她都要赶回来和我干一会儿活的”。
山下,黄爱群把蛇皮袋子里的玉米倒进箩筐后,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仰脸面向老人:“爷爷——,时间到了,我要去学校了,你先掰着,放学后我再回来把玉米挑回去”。
五十一
镜头推向一个左右各挂有一块长条牌子的大门。
画面渐近,大门两侧的长条牌子上的字越来越清晰,有一块上面的字是“中国共产党龙岩乡委员会”,另一块上面的字是“环江毛南族自治县龙岩乡人民政府”。
曾馥平走进了大门。
在一间办公室里,曾馥平在和两个人说话:“……你们当书记乡长的,知道这个情况吗?”
书记和乡长异口同声道“知道,黄爱群家的情况确是这样”。
“那乡政府这些年给过他们家什么帮助吗?”
“也就是按标准来给的救济款了,我们这里,贫困的家庭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