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庐文存 卷三 序(上) 闲夫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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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庐文存

卷三  序(乙巳至辛酉,1905至1921

一、秋辉锺氏族谱序(乙巳,1905年)

天地间人物之生,能自立于不敝者,群而已矣。群故志壹,志壹而后力齐,外可争雄异族,内亦足以自治。物固有之,而人为最,其所以灵也。近世中国之人则不然,上则官民之情隔阂,下则彼此异心,用是为异族所侮而郡不为耻,安在其能群乎?然其公理之在人心,犹有一二存而未沫者,充而用之争雄异族之基础实即在是,而族谱其一也。古者封建之世,最重宗法,别祖为祖,继别为宗,而大宗以立,其继祢者别为小宗,同宗之人悉禀命于宗子。小宗则小宗宗焉,大宗则合大小宗宗焉,用能群,有以自治。封建已废,宗法亡而不可复。魏晋已降,谱学大昌。凡世家巨姓,莫不有谱,以收其族,长幼尊卑,秩然不紊。善则录诸谱,以为群劝;反是,则合族厉禁之;怙终,恐其害群也,削之,不齿于族。族长之尊严,凛然与封建世之宗子等,群受其治,非其能群之明欤!吾里秋辉锺氏,聚族已五百年于兹,俊彦朋兴,彬蔚称盛。吾友勷侯弱冠饩于庠,所为文尤闳博绝丽,廪廪乎将光大锺氏之族者矣。迩者勷侯大父暨其尊人,以子姓日繁,恐散衍而失其群也,合内外子姓之同支者而谱之。勷侯职其事。溯锺氏之先系,出东汉儒林。后唐季有为汀州刺史者家焉,一徙于武平象洞,再徙于吾杭来苏。至有明中叶,有曰念二郎者,始迁今乡。以五百年未修之谱,一旦勷侯得而成之,兹可谓能群也已。夫天地之理无大小,一也。自其小者而言,同支之族,吾爱所必及也;推而大之,同姓之族,亦吾爱所必及也;又推而大之,中国四万万人皆吾同族,尤吾爱所必及也。然合一支而能群者,有之;合一姓而能群者,亦有之;合通国四万万人而能群,吾固犹有待也夫!独非吾族也欤,此而弗用,吾爱恶乎用?吾爱族谱之作,别乎异族而为之也。中国往者闭而治,无所谓异族,同族之情不见,故人各一心,不能合,四万万同族以为群者常也。今则五洲列强,群萃于吾国,吾国而不群,将为他族所并而无以自立。对列强而有异族,不得不奋志焦神,同心齐力,合通国四万万同族以并为一群者,势也。善乎班孟坚之言曰:不能爱则不能群,不能群则不能胜物。中国今欲胜物,其必自爱其群也决矣,自以往,中国或有能群之一日乎?吾将执是谱以为券也。吾独嘉勷侯留心有用之学,趋庭之暇即为合群,盛举天下事,自小而之大,自近而之远。以勷侯之年少气锐,他日以其群一族者群天下,推所爱以至无所不爱,所届岂有期哉!故于请序也,书此以广之。

二、闽杭包氏族谱序(戊辰,1928年)

吾杭包氏祖宋汀州教授纯白公,子姓散居黔、赣各省。旧谱以公籍河南,尝权知上杭县事,爱其山川风土之美,相度小陈 乡而奠宅焉。检府志,州教授不载公姓,县志则权摄官府例不备书,公之历官,遂无可考。但宋元民族概无名字,惟以行辈数目相配,称曰某郎,证之邻里诸姓,靡不如是。公独取义尔雅为名,若字虽不可知,然断非寻常农家者流。相传作宦入汀,未必无据,固不得以郡县志乘漏夺而疑之也。公之裔旧有谱二,一修于庐丰,一修于雩都,皆支谱。自让清季世,合族作庙杭城以祀公,岁时祭享。凡为公滋衍而递嬗者,远迩毕集。无总谱以序昭穆,一本之亲,渺若行路,佥曰:尊祖敬宗,收族之谓,何其可忽诸?然兹事体大,非其人莫举,则亦付之无可如何而已。吾友谦谷,十年前即恳恳于此,久任吾族校教职,课暇辄从事摉讨,靡间寒燠。中间出任县立中校学监,其勤挚亦复如之。既获耑绪,质之族人,谋合志翕群,推君督其成,而诸生介孚、鲁堂、伯芾、乐哉、慎等分任其役。谱成,题曰闽杭包氏家乘,商序于予。予观其世表,远逮黔赣各省,独题曰者,以纯白公肇入闽也。近而长、永各县世系炳然,独题曰闽杭者,以纯白公裔皆自杭迁也。名正而例严,凡为纯白公裔者,虽远弗敢{|介心|}[1];其非纯白公裔者,虽贵不敢攀。吾于是而叹谦谷之用心嫥而用力勩矣。或曰,吾国姓界实进化之障,姓偶不同,视若异族,分畺致蕝,种种恠象生焉。欲夷藩圉,进于大同,姓界在所必废,何谱之为?予曰:否,否。以若所云,私蔽之也。唯私,故不能群;不能群,故不能整齐而划一。姓界者,群之朕也。苟人人检束其子姓,训迪其家族,国家行政施治实有事半功倍之效。吾见夫国力所不逮,以族规范束之,愯然无敢偝戾者伙矣,徒执一二姓界之争,而因噎废食,奚可哉?予喜包氏之族和而事办也,推而暨之,不可方域,乐序之,以为吾国大同之券。

[校勘]

[1] {|介心|}原稿如此疑为之误。

三、《周实丹先生遗集》序[1](壬子,1912年)

呜呼!社友周君实[2]丹之死,于今半载矣!自南社诸子以文字鼓吹革命,而君为社中巨子。予虽未识君,曾从《南社丛刻》及各报纸中读君著作,慕君之才之高[3]、志之决,即以文字论,亦不让杜牧之、陈同甫[4]一流也。去岁九月因[5]谋光复,竟为满清山阳令姚荣泽所杀。时予在粤,哭君诗有两淮豪侠今安在?忍令仇竟不伸之句。及来沪上,适南社召集临时会于愚园,讨论为君复仇事[6]。予自入社三年,春秋雅集皆以道远不得至,而予之与会,自兹始。乃竭社友伸诉之力,公开法庭审鞫八[7]次,已以谋杀公[8]决。陪审员徇姚贼之请,上书袁总统乞免一等,竟以五千元[9]减死。大仇[10]终未得雪,君死固不瞑目,而社友之对于君[11],当益滋痛矣!嗟呼!自武汉起义以来,二三志士奔走呼号于桑梓之地,首发大难,遭满清官吏屠杀者,何可胜道?及民国成立,所谓前之满清官吏者,反诬志士为土匪,邀功[12]民国,居然尸位弄兵而不知耻。读《汀江流域革命史》,令[13]人怒发上冲,热血潮涌,真欲愤死!以视君之冤抑更何如[14]?则君之仇虽未大雪,而君之大义固已伸于天下,予未尝[15]不羡两淮豪侠之尚有人也。今南社诸子刻君遗集[16],因痛君而推及吾汀之痛史,当亦君所引为同志,而共抱无穷之恨者乎!至于君之诗文,悲壮沈痛,固由所处之[17]时世使然。使君不死,本所蓄积以为新建设,将为民国建[18]伟大事业。则读君诗文者,当不徒以诗文人视之矣。[19]

[校勘]

[1] 本文刊于《南社丛刻》第六集(原版本于191210月出版。影印本第2册,921923页,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发行,19964月第1版),题《山阳周实丹先生遗集》序。原稿误作“宝”

[2] 原稿误作“宝”。《南社丛刻》作”,径改

[3] 慕君《南社丛刻》作钦慕君才之高

[4] 杜牧之、陈同甫《南社丛刻》作陈同甫、杜牧之

[5] 《南社丛刻》作,当为之误。

[6] “讨论 《南社丛刻》在此句后尚有予亦忝与斯会

[7] 八:《南社丛刻》作

[8] 《南社丛刻》作

[9] 《南社丛刻》作

[10] 大仇《南社丛刻》作而大仇

[11] 对于君《南社丛刻》作对君

[12] 邀功《南社丛刻》作而邀功

[13] 《南社丛刻》作,当为之误。

[14] 更何如《南社丛刻》作何如

[15] 未尝《南社丛刻》作又未尝

[16] 刻君《遗集》《南社丛刻》作有君《遗集》之刻

[17] 固由所处之《南社丛刻》作盖感于

[18] 《南社丛刻》作

[19] 稿至此结束,《南社丛刻》尚有中华民国元年五月十七日,社弟上杭丘复序

四、《蛟湖诗钞》序[1](癸丑,1913年)

宁化瘿瓢山人,久以画名于前清雍、间,尺纸零缣,世争宝贵,顾人罕知其能诗。余近从雷子肖籛处得读其《蛟湖诗钞》。大[2]率自抒胸臆,浑朴古茂,绝无俗韵。七绝尤得晚唐神髓。雷翠庭先生序称:山人字与画可数百年物,诗且传之不朽。非谀语也。余行年忽忽四十,百无一就,最爱山人壮不如人何待老,文难媚世敢云工句,悚然自惭,曾书楹帖,用以自[3]励。盖山人诗本非以诗家名,即其画亦非徒以画名。当其时久客江南,借画养母。山人者,固孝子也。故其诗皆从真性情流出,不屑屑与诗家较短挈长。读其诗者,自能得其人矣。予尝论吾汀人文,近三百年来独萃于宁化,如寒支之文章气节、翠庭之理学、墨卿之书、山人之画而兼诗,皆可卓然传诸百世。意其山水之奇,必当有甲于他邑者。年来奔走南北,而于同郡之地尚未一游目,心良自歉。行将一笠一屐,归探圃珖、石巢之胜,访诸乡先生之故居,以偿其夙愿。山水有灵,当亦许我乎?肖籛将集赀重刊山人诗,属余为序。因略书所见,以质肖籛,并藉是为他日游宁约也。民国二年七月,上杭丘复谨序于冶山东麓。

[校勘]

[1] 本文刊于《南社丛刻》第十三集(原版本于1915年3月出版。影印本第4册,26362638页,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发行,19964月第1版)。本文被收入《南社丛选·文选·卷四·荷公文选》(胡朴安选录。原版本1924年出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7月第一版,141-141页),以下简称《南社丛选》。

[2] 稿与《南社丛刻》作”;《南社丛选》作,似误。

[3] 稿阙如,《南社丛刻》与《南社丛选》作“自”,据此补入。

五、张瀛山《古愚山庄诗草》序[1](乙卯,1915年)

永定张瀛山,商人而能诗,予固未之识也。乙卯春,予客潮州,张君以其诗寄商于予,而乞为之序。予性好吟咏,而于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诗人之家数,茫然未窥其门径。兴之所至,日或数十首;否则,经年不作一诗,以为诗以道性情,吾自写吾诗而已,何暇推敲声病,描摹口吻,为古诗人优孟哉!承张君之请,予赧然无以应也。虽然,《虞书》不云乎:诗言志。古诗三百篇,大都思妇劳人之作,彼何尝学诗?亦不过自道其性情而已。而輶轩采之,圣人存之,果何取欤?盖有真性情,而后有真诗也。自后世分门别户,近体必高语盛唐,古体必远追汉魏,而真诗晦矣。今读张君诗,经商江海,行役所及,耳目所接,偶有感触,辄笔之于诗。吾不知其视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诗人之家数为何如?抑视三百篇思妇劳人之作又何如?而自写性情,不事摹倣,则固卓然不失其为张君之诗也。庶几可以言诗矣。

[校勘]

[1] 本文刊于《南社丛刻》第十五集(原版本于1916年1月出版。影印本第5册,33253326页,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发行,19964月第1版)。本文被收入《南社丛选·文选·卷四·荷公文选》(胡朴安选录。原版本1924年出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7月第一版,141-142页。)

六、重刊《天潮阁诗文钞》序[1](丙辰,1916年)

人生不幸而丁家国之变,求死则无死理,偷生更无生机,不得已[2]放游四方,徐观剥复,感慨所系,借文字以寓[3]其牢愁。然其时又文罔[4]烦密,稍摅故国之思,即触新朝之忌。茹恨忍痛,无若吾杭刘鳌石先生之甚者也。先生以古今奇才,值古今之奇变,而其身遂历古今之奇穷。其生在云南永昌,距甲申之变已十五年,违[5]先永昌公之殉国亦[6]十二年。堕地甫八月,而永历南狩,先户部公又殉国,全家与难者八十人。逮[7]先生识字能言,明社之屋久矣。而家国之感[8]、种族之悲,郁积于中,若鲠在喉而不能去。天荒地老,而此恨无穷期;石烂海枯,而此情不磨灭。且孑遗一身,有鳏终老,匪特反颜事仇,沦衣冠于禽兽者,不可同日语,以视攀鳞之先烈,茹蕨之遗民,其痛苦又[9]何如耶!兹抄[10]大率历酬赠之作,不过先生著述中什伯[11]之一,且为一二朋旧搜辑付刻,删除忌讳,幸不列为禁书,得以流传至今。而字里行间,犹可想见先生之隐衷。知先生之身世者,读之能无油然生爱国之心乎?中华民国五年八月,[12]邑后学丘复序于念庐。

[校勘]

[1] 本文在《天潮阁集》(民国五年出版)的卷首作序一。本文刊于《南社丛刻第二十三集第二十四集未刊稿》,柳亚子编,马以君点,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发行,1994年第一版,第300页,简称《南社丛刻未刊稿》。

[2]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当为之误。

[3]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

[4]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

[5] 违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当为之误。

[6] 亦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当为之误。

[7]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当为之误。

[8]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南社丛刻未刊稿》作

[9]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丛刻未刊稿》作

[10] 稿和《南社丛刻未刊稿》均作。《天潮阁集》作

[11] 稿和《天潮阁集》均作。《 南社丛刻未刊稿》作

[12] 《南社丛刻未刊稿》到此止。

七、《后汉书注校补》自序[1]丙辰,1916年;丁卯,1927改定;乙酉,1945再改

余自弱冠[2]读《后汉书注》,即从事校补[3]。日月易[4]迈,稿凡三易,续[5]有所得,行间眉际,填注殆遍。丙辰旧正[6],就旧稿编次,得廿二卷。其后更窜易增加,历十许载,命儿辈最录之,区为卅二卷。爰叙其略曰:甚矣作史难,读史尤难也。非[7]穿穴各纪传,无以求一人一事之真;非参考各载籍,无以正一字一句之误。范书自宋刘攽刊误后,逮逊清而录益伙。若惠栋、何焯、钱大昭、周寿昌、沈铭彝、侯康诸家[8],若不单精钩稽[9],各标心得。乾隆朝印行殿本[10],复萃一时硕学,为之考证,是正讹误,附益异闻,津逮学子,亦云广矣。然读书若涉大水,其无津涯;校书如扫落叶,时复丛积。读范书者,论交谊竞尚雷陈,读《袁[11]敞传》乃知其朋比;称大儒共推荀爽,读《列女传》乃知其虚诬。与史云而论交,岂必别一李固?披弦朔而定历,何尝有两边韶?此以史校史,不必别求旁证者也。他如《郑弘传》之淮阴,非淮阳而为临淮,据谢书而知刊误之误;《袁绍传》之将军,非持牢而为将牢,据《晋书》而知考证之非。陈童时,不为戏弄;郑玄旧贫,为父母群弟所容。凡此之属,不胜枚举。一字之差,文义全反。又《邳彤传》之邯郸城民[12],自《通鉴考异》后纷纷肊改,而《蜀志》谯周所引乃不差一字,任延传之忠臣不私,私臣不忠,《通鉴》改,而袁纪乃与本书同。此又古籍遗文,必待旁搜以资参考[13]者也。至《通鉴》于贾复署破虏将军督盗贼[14],删去督盗贼而云署破虏将军;《鲜卑传》之各将数千骑奔还而改为数十,此则尽成众□,立生疑义矣。嘉定[15]钱氏,号称宏博,辨疑之外,艺文有志,令长有考,王侯公卿有表。然以光武母樊氏,见于北海靖王兴樊弘传[16],乃因光武呼张况为大舅,遂误[17]为姓张氏;而[18]《张禹传》况族姊为皇祖考夫人,反谓衍一字。逞肊武断,开卷便错。又岂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已乎?余家素清贫,藏书已寡,僻居海峤,借抄更难。弱冠后,出游四方,节缩衣食之资,得购书如千卷。然校补此书,尚嫌取材不博。善乎侯康氏之言曰:东汉至今几二[19]年,前言往行,存者无几。在当日为唾弃之,在今日皆闻见[20]之助,过而存之,又恶容已。爰窃取此意,凡浏览所及,苟与是书有关涉者,辄件系之,校增补,两者兼资。日积滋多,遂成此帙。非云精核,聊备善忘而已。又刘昭注司马彪八志,本别为书。宋后始合[21],故章怀不注。兹所校补,专就范书贤注,至志注校补[22],将别为卷,俟他日再最录焉。中华民国十六、三十四[23]年四月,上杭丘复自序。

[校勘]

[1] 本文刊于《南社丛刻》第十九集(原版本于191611月出版。影印本第7册,44764478页,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发行,19964月第1版)。本文被收入《南社丛选·文选·卷四·荷公文选》(胡朴安选录。原版本1924年出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7月第一版,141-142页。《南社丛刻》与《南社丛选》中的标题均为《后汉书注校补》自序,系为丙辰(1916年)稿。)

[2] 弱冠《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二十年前

[3] 校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校补之役

[4]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

[5]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近复续

[6] “丙辰七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丙辰旧正,更就旧稿编次之。自元日起,二月望后讫,最录得廿二卷

[7]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夫非

[8] “若惠栋”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若惠栋之补注、何焯之校本、钱大昭之辨疑、周寿昌之补正、沈铭彝之又补、侯康之补注续

[9] “若不《南社丛刻》作莫不单精钩稽,《南社丛选》作莫不殚精钩稽

[10] “乾隆朝二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而乾隆朝刊行殿本,复萃一时硕学鸿才

[11]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误。

[12] 又《邳彤传》之邯郸城民而袁记乃与本书同八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无。

[13] 稿阙如,《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据此补入。

[14] “至《通鉴》四句《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无。

[15] 嘉定《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至于嘉定

[16] “见于《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已见于《北海靖王兴传》,复见于《樊弘传》

[17] 遂误《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遂误以光武母

[18]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而于

[19]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均误。

[20] 闻见《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见闻

[21] 《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并合

[22] “专就《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专就范书志注校补

[23] 十六、三十四《南社丛刻》和《南社丛选》均作

八、中国行商法总论》序(丁巳,1917年)

中华古号农国,而末视商,匪唯无保护奖劝之法,且从而限制之。商业之不振,从来远矣。然东南各省山多田少,农不足以自给,往往冒险走海外,以商业雄。使国家早开海禁,行保商之政,南洋群岛至今为吾殖民地可也。乃筚路蓝缕,为人掘井,大好商场,拱手让诸他人,国民岂尸其咎?实国家无法律以保护奖劝之咎也。逊清末造,为世界潮流所激,仅有商部之设,一切法典茫乎未闻。民国初建,稍稍讲求法治,商人通例及各种规则条例次第颁布,商法始具雏形。惟草创之始,条文简单,解释易歧,兼之普通国民法学智识尚在幼,不有专家参综各国之现制,斟酌本国之国情,为之剖晰详尽,将何以率循不忒乎?宁化雷子肖籛,少年英伟,夙精商业专门之学。自留东归国,任省立法校教务有年,讲授之,成《中国现行商法总论》一书。予与肖籛同群雅故,兼共事省议会久,一别三年,重行握手。爰出是书属任校定之役,今年已付印刷,命为之序。予以西人立国,以商业所及之地为国力所及之地,故其国家注重商政,保护奖劝不遗力。我国则反是,以数千年贱商之结果,卒至国内商权均旁落他人之手,矧在国外?自今以往,甚望上下一心,讲求商政,以商业道德植其体,以商业智识充其用。曩者无法律以保护奖劝,吾国民尚能经营海外,称雄世界,今国家已注意及此,而肖籛又不惮数年之精力,为之解释,以饷国民,安见此后吾华商务不能凌越欧美哉?中华民国六年四月,上杭丘复。

九、校订《史感》序[1](丁巳,1917年)

汀为江黄国,不隶冠带盟,此长汀黎媿曾大参之言也。元仲先生以有明一诸生,当国变后,晦荒山 ,不事异族,以遗民终其身。所《寒支集》、《宁化志》、《钱神志》等书,兼班、马之长,而得管、韩、庄、屈之神髓,炳然一刷山川之陋,而衣裳之会,乃进而与上国抗衡矣。先生述尚有《狗马史记》,满清文罔烦密,秘而弗传,仅存序论于集中,今其书已佚。至《史感》、《物感》二书,并集中亦未说及。民国初元,在闽垣雷子肖籛、刘子春海始为予言,然讫未见其书。今年,黎季庵先生乃出以见饷,为纪元前廿一年辛卯,先生九世孙应成以聚珍版印刷者。闻当时止印百本,今存者仅矣。是书《物感》尚完善,当别为论次;《史感》脱误滋多,盖历二百年之藁本,虫伤蠹蚀,残缺在所不免,而印行又不审校勘,任意补改。如崔立之误为,而改作;北燕之疑为清都,而改作,其大较也。时局多艰,杜门却轨,乃参考史鉴,手钞而订正之。全书计五十九则,而订正脱误至七十处,乃稍稍复旧观矣。窃维先生当日怀故国之思,抱种族之感,目击腼颜贰心之徒,甘改变其发髻冠裳、面目腰膝,礼义廉耻而不顾。读史之,有感于中,不惜庄言正论,以声其诛讨;虽篇幅不多,而先生之气节、之经济皆于是乎寓。读者视为当时之照妖镜、后世之警梦钟可矣。然以此风世,而世尚有昧种族之义,主张复辟,甘为异族之奴隶者,吾不知先生身当今日,其所感又将何如也?

[校勘]

[1] 一九一八年宁化修志局刊印《史感》、《物感》合一卷,文末署“中华民国六年八月,上杭的丘复撰”。

十、校订《物感》序[1](丁巳,1917年)

《记》云:倮虫三百六十,人为之长。人之为虫,与物同也。上古之时,民风榛狉,穴处巢栖,结绳而治,其于禽兽不甚远离也。爰暨后代,诈伪滋萌,钓弋佃猎,水火刀兵,山裂泽竭,鬼哭天荒,弱肉强食,名曰文明。嗟呼!乌孝羊礼,麟仁象义,蛙勇蚓廉,蜂群蚁聚,燕雁知时,犬马识主,腼然为人,禽兽犹愈矣。乃世之指斥佥壬、诟谇群丑者,则曰:夫夫也,面人心兽。呜呼,噫嘻!吾恐夫夫也,厕诸兽而兽不受也。宁化李寒支先生旧有《狗马史》之作,讥斥明季之人而兽与夫人不如兽者。其书不传,今传《物感》二十篇,假物托辞,寓庄于谐,书中所指,宁物唯是,人实有之,于物焉寓。然生人之始,人亦无是,染于浊世,遂与物异。呜呼,噫嘻!吾恶知夫百千年后物为人所染,而诈欺奸伪,不变易其性乎?吾又恶知夫今日之物性,不异于百千年上之物性?世无翁伟,不能审听,遂谓物犹是愚惷乎?嗟呼!绝圣弃智,大盗乃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人悯物蠢,物病人忍,孰是孰非,吾不得知矣。吾慨夫今世阴谋之夫,将坏我华,言共和而行专制,朝受哺而夕反噬;以桀为尧,是非混淆;以夷为跖,不辨黑白;假威于虎,箝民以武;不念祖宗,沐雨栉风;不顾其身,与其子孙。呜呼,噫嘻!人世悠悠,不知耻羞。吾读是书,环顾斯世,忧心如焚,泣涕如雨。以是国民,以是种性,不亡国灭种,沦为禽兽,且为禽兽所耻不止也。噫!

[校勘]

[1] 一九一八年宁化修志局刊印《史感》、《物感》合一卷,文末署中华民国六年八月,上杭的丘复撰

十一、《莲山堂文集》序[1](丁巳,1917年)

明同安陈白南先生《莲山堂集》,都文九十首。莲山堂者,先生尝梦红莲自天而降落怀中,因颜其所居,即以名其集。前有自序,后有自述,出处大略皆成于崇祯甲申,为烈皇殉国之年,盖犹是渊明义熙纪年微意云尔。予尝以谓有明之亡,烈皇未闻失德,卒以身殉。兼之种族沦夷,衣冠禽兽,为数千年未有之奇变。故忠臣义士,感激痛愤,挥鲁戈返坠日者,赓[2]续不绝,一时遗民,如宁人、梨洲、躬庵、叔子诸老,莫不奔走四方,求得一当。风所扇,后生小子亦凛然夷夏之防,如继庄、恕谷、崑绳、鳌石之徒,忽南忽北,不遑安处,皆有为而然。所志不达,不得已而著书立说,使微言大义伸于后世。人心渐渍已深,阅二百六十年,卒收其效,未始非先民在天之灵所默相也。当烈皇殉国日,先生年已八十有一,维时闽泉为洪承畴所染,甘为异族鹰犬,一郡之中尔公尔侯、居方镇握重兵者不胜纪。先生独生长是邦,怆怀故国,绝笔于异族入主之初,其视当时腼颜事仇、甘臣虏者为何如人耶?今读其文,冲和平易,不作剑拔弩张之态,亦无骨鲠不吐之谈,夷然旷然,一似达观者流,而不知其于人心世道之防,早于金瓯无恙、文酣武嬉之日,深忧远虑,时形诸文字间矣!且尝应当道之请,草招抚郑芝龙檄,责其既自负英雄之才,何不为英雄之举?台湾内接门户,外通诸夷,盍效虬髯公故事,为扶国王,而后不忘本朝,奉我正朔,则当持节册封,永为藩服,稍有缓急,亦可为国家应援其后。延平卒取其地,存有明正朔于海外者三十七年,谓非先生此文有以启之哉?先生少学文,见制艺即掷不观,曰:此三家村买牛券耳。独心好古文辞,起家乡榜,历宰州县均有称,淡于荣利,不十年告归。其论文章之妙,在吐其心之所欲言,口与心一。尝欲特创一祠,文章以庄、马为正宗,以韩、苏配;诗以陶为正宗,以元、白、李、杜配;书以锺、王为正宗,以怀素、颜、柳及米元章配,可以识其旨趣矣。予独以先生之文绝笔甲申,其隐衷人或忽而不察[3],晦而不彰,特襮[4]之以谂当世。因思明清之交,吾先民义不帝秦,或断脰绝粒,或披[5]发荒山,逃遁以死者伙矣。不意二百六十年后,掷诸先烈无数之心血颈血,得恢复我自主之权,建立民国,于今六年,尚有不识羞耻之徒[6],然其死灰,甘奉孺子婴而为之奴隶者,其殆丧心病狂,抑或闻闽泉洪氏之风,思得清高宗其人为之重列《贰臣传》乎?镌功奇石张弘范,不是胡儿是汉儿,百世而下,将重为吾汉族羞矣!发潜阐幽,以愧当世之蓄阴谋怀不逞者,固后起之责,谅亦先生所许也。先生族裔延香,吾党健者,同事省议会有年,将印刷是集以传先哲,因旧本转写,讹误滋多,属为订正。郁郁山居,痛国步之多艰,愤奸雄之狂妄,校订之,辄书此以复延香。吾不知其痛愤更当何似?若仅曰借酒杯浇垒块,则予不任受,抑岂[7]能读先生之文而知先生之心者哉?中华民国六年七月十日,上杭丘复。

[校勘]

[1] 本文载莲山堂文集》卷首,民国上海出版。

[2] 赓:《莲山堂文集“相”

[3] 其隐衷”二句:《莲山堂文集其隐衷人或晦而不彰,忽而不察”。

[4] 襮:《莲山堂文集

[5] 披:《莲山堂文集

[6] 尚有”句:《莲山堂文集尚有不识时、不知耻之徒”。

[7] 岂:《莲山堂文集

十二、《莲山堂文钞》序(丁巳,1917年)

予已序《莲山堂集》,将以稿还陈君延香,乃简其三之一,命儿子师轼写之,名曰文钞,已卒事,别为之序曰:呜呼!文之传世,信难言矣!兹集自序已言:姑刻而存之,阅七十七年,为清雍正庚戌,门人亲友复为之重梓,是行世久矣。予询之延香,则云未梓,并未见刊本。既显而旋晦,抑何其不幸耶!乃兵燹水火、鼠囓蠹蚀之,延香竟得此写本,将印刷以行世,而予且得于寥寥百言之自序中,推见先生之气节,又未始非幸事矣。夫以先生清廉在官,节义报国,耿耿正气,自在天壤间,岂必藉文而传?然靖节高风,使无陶集,知者盖寡。予非是集,且不知有先生,更何由推其绝笔之隐衷,而见其不事异姓之大节乎?人事不常,时局多变,予恐延香之未遽实践其言,且或有志而力不逮也,抱缺[1]守残,良非易事,聊以是为副,藉存先哲崖略,此则予区区微意也夫!

[校勘]

[1] 稿误,径改。

十三、重刻《香雪巢诗钞》序(庚申,1920年)

邑人曾君演复将重印《香雪巢诗钞》,属为序之。予来潮匝月,值兵祸纠纷,困坐愁城中。日与许子蔚堂酬唱解闷,固未遑及此也。曾君来书相督促,乃发箧读之。诗为江都徐乃秋兆丰观察所作。观察由台谏出守温州,调闽,历守邵武、福州。辛丑壬寅间,擢兴泉永道,转延建邵道,俱见集中。原钞序跋各二,皆未调闽前友人所赠者。据王序,观察善绘事,尤酷好画梅,故以香雪题其斋,因以名其集。题画诸诗,亦时见集中。读是钞可以得其人之梗概。作者少丁太平天国军兴之日,晚及见联军入京,故开篇即多忧时感事之作,然大率本诸性情,不事雕琢。集唐一卷,尤天衣无缝,不啻若自其口出,知于此道深矣。集中挽谢枚如先生诗,自注言:先生论诗以性情为宗旨,其评豊诗亦有‘归本性情,尤为颠门作针’之语。枚如先生为闽中耆宿,主讲致用书院有年,以此推许,是其诗早有定评,予又奚赘焉?惟曾君以学生从军,转战沙永间,乃能于枪林弹雨中磨盾录此,固由曾君之好学,抑亦是诗之感发人者深矣。

十四、《竹庵诗存》序[1](甲子,1924年)

余与引夫别七年矣,今夏潮,天羽自汕约期偕引夫过访,旧雨重逢,欢然道故。盖犹是昔年握别地,引夫貌加腴,余则頽然老矣。语长心重[2],信宿不忍别。别后邮示先公《竹庵诗存》,属为之序。余读先生诗久矣,往者先生之葬,余尝志其墓,并读其遗稿,牛腰大卷,蝇头细字,点窜涂改皆先生手泽,知先生工诗,兼长倚声。引夫以定本见委,人事倥偬,未遑执役。兹卷乃余南社老友古公愚所编次,寥寥数十首,古色古香,饶有音外音、味外味,自足行世而传远,多云乎哉!引夫尝与公愚游庐山,度地诛茅,为退居计。公愚近方息羽其间,集陶诗,编陶年谱。吾愿公愚于耕云听泉之暇,出先生诗,重加诠次,俾与前所校定梅县先哲《桐花阁词》并传不朽。公愚其首肯乎?引夫鸿羽之便,乞以余言告之。[3]

[校勘]

[1] 刊于《竹庵诗存》。

[2] 语长心重《竹庵诗存》作语重心长

[3] 《竹庵诗存》尚有中华民国十三年古端阳节前二日,上杭族后学复序于韩江寓楼

十五、《潮州西湖志

吾国西湖之名,难更仆数,而最大且著者,厥为杭州之西湖。香山、东坡两公,实造成之。盖名胜之传,半由于天然,半由于人力。虽有天然之姿,无探奇索隐、扬芬摘艳之人为之润色,以暴白于当世,恶能自达以传远而垂久乎?潮州西湖为唐放生池,不知何时始以湖名。宋知州军事林{山票}、林光世先后濬辟,而湖遂。两林皆闽人,信于西湖有功焉。湖上雅游盛于宋,延于明,至逊清季世已成绝迹。余往来韩江几三十年,最近十年春秋至潮,寓居辄二三月。游人所称为西湖者,特一葫芦山耳,而湖水湫隘,无一亭一舸之点缀,湖壖又为丛葬之地,白杨萧萧,望而恻然。盖西湖黯澹无色也久矣。去岁始有濬湖之议,余于端阳前后,两偕友人游,值经始经营,宋元碑刻方洗剔而出之土,惟覆釜依然,故余诗云:迁墓议自徐,惜哉不果断。至今多悲风,纵横丘墓乱。行人足趦趄,下有枯骨骭。意将促而成之。今则湖山清爽,风物宜人,丛冢已平,铺茵满地。虽十年树木,未收樾荫之效,而湖亭、水榭、画舫、虹桥,设施已渐露眉目,骎骎与圣湖媲美矣。虽然,山川兴废不常,昔之肩摩毂击,赫然极一时之盛者,往往一转眼而寂然,今之西湖,可谓极一时之盛矣。而时过境迁,安知数年、十数年后不尘封烟锁、冷静如故乎?欲为传远而垂久,此饶子纯钩《西湖志》之所由辑也。饶子青年英畏之才,能文章,著作甚富,余尝读其《慈禧宫词》百首及《潮安饶氏家谱》,知其不慕浮华,单精载籍,与时流异趣。今更钩稽而成是《志》,旁搜博采,已详且覈,其中是正讹误,增补旧闻,尤多心得。后之人得是《志》读之,发思古之幽情,起揽胜之遐想,西湖游屐之盛,日增月异,可断然无疑矣。夫地以人传,抑人杰而后地灵?杭之西湖,已以白苏传。饶子为潮产,且为此湖之主人,壮年成就如是,锲而不舍,白苏之事业之文章之气节,何难企及?则今日之《志》,固为饶子之志,而异日西湖不且为饶子之西湖乎?余闽人,久客潮,落魄无似,于西湖无丝毫之裨益,愧于两林乡先彦多矣。近来潮,饶子出是《志》索序,余喜西湖之得传人也,遂不辞而为之序。

十六、《有竹居诗存》序(丙寅,1926年)

忆壬戌六月吴玉庭先生赠予罗汉松一株、山兰一盆。予以诗奉谢,有云:分得山溪满院春,孤芳心事后凋身。山溪者,先生所居村名,而孤芳”“后凋,则即物而想见先生之为人也。明年,予五十初度,先生赠诗有六经根柢传家法,桃李公门又一人之句,推许逾恒,读之弥增愧恧。先生长予廿许,不鄙夷为后进,时引与抗席,谦厚长者之称于闾里,有自来矣。先生工诗善画,题画之作尤伙。门弟子张君汉门、丘君建侯等叠请付印刷,不许。先生已捐讲席,建侯乃搜集遗,乞其兄天羽编次,得百数十首而为之序。既又搜得一厚册,大都题画之作,请予选定,序而存之。予维古之文人,如蔡伯喈、王摩诘、苏东坡,近世则郑板桥,吾汀则黄瘿瓢、上官竹庄、华秋岳、伊墨卿,皆诗画并传,而先生则于东坡、板桥为近,其诗抒写性灵,不事雕饰,题画之作尤时寓深意于其间。愧予以多病之躯,并俗尘羁绊,不获细与推敲,爰述梗概以覆建侯。至于选定之役,须俟年富力强、诗诣精进之人,请仍质诸天羽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