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写作,是心灵自由而愉悦的飞翔 练建安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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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写作,是心灵自由而愉悦的飞翔

 

唐老弟:

您好!

5月22日下午四时许,收到了《答师兄》微信。

彼时,我正与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李书记、江教授和本单位的邱主任在地理学科三楼的教室里,正襟危坐。我们在联合举办“冰心文学研究论文宣讲会”。面对诸多研究生,无暇摆弄手机,迟复为歉。

《答师兄》写道:“谢谢大侠美意和指点迷津。然,居士已到中年,心已倦,气已暮,志已消,对什么都很难产生兴趣,更遑论激情。至于写作,始终都有个宿命感。我,包括师兄,不是年少就有大成的曹禺、钱钟书、郁达夫、冰心、丁玲、普希金之辈,也不是大器晚成的陈忠实,要想在文学上有多少作为,纯粹是痴人说梦,只能是自娱自乐,能走多远就算多远。……不是居士没有文化自信,而是确实要承认落后。这辈子,也不图什么东东了,得过且过,顺其自然吧。……心静,寡欲,如老庄,如弘一法师,多好呀!握手!再谢!”随即,唐老弟补充说:“万里长城都将会有倒塌的一天,再说远点,地球将来也会消失。人生短暂,还是不要太多功利心,活得单纯简单就好。”

连读三遍,首先感觉到唐老弟有宏大深远的历史感,从大作家到万里长城,从万里长城到地球,视野开阔。其次,唐老弟写作自认为“自娱自乐”、“得过且过”、“顺其自然”。其实,唐老弟是一直努力追求“大作为”的。近年,连续写作出版“海峡”长篇小说三部曲,近200万字。再接再厉,正创作客家长篇小说《瓦子街》。朋友们都知道。写长篇是艰巨而繁重的劳动,“得过且过”,是不可能的。

我赞同唐老弟“活得单纯简单就好”。人在江湖,却是身不由己。

闽西某文友,资深青年才俊,有中篇小说曾发表于《福建文学》头条,为新时期“红土地文学”高峰标志之一。后来,他不怎么写了。有文友们说,他没有写作激情了,小稿也懒得动笔。去年文联年会期间,我请教他,为什么多年不写小说了?他说,一个人,能写多少,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多写,也没意思。再问,您是不是准备写汀州客家长河小说?他笑而不答。在另一个场合,有文友也说起了这个“现象”。他说,停了这么多年,可能回不来了。

“注定”说,从深层看,似有远大的“终极目标”情结。

写作功用有许多,如记录、宣传、自娱、娱人、稻粮谋或微言大义等等,更高远的目标可能是“夺冠”、“经典流传”。

写作之苦种种,莫过于“终极目标”远大。

志存高远而才学不济或定位不清或方式不当,则四处碰壁,伤痕累累。日久,萌生退出江湖之意而心有不甘。此为大焦躁大苦恼。

俗话说:“大狗叫,小狗也叫。”在写作的金字塔结构中,为底层,为中流,也未尝不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咱们为一般会员,力有不逮,为什么硬要攀上最高层呢?

我写作,是多面的。其中的一部分写作,如“客家乡土侠义小说”微篇,是心灵自由而愉悦的飞翔。

居士老弟的“历史感”,很多人都有。我想起了北宋大文豪东坡居士的《赤壁赋》。其中说:“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同窗手足,互相关心。如此书信,类似于“心灵鸡汤”。云外高人一哂可也。

此致

敬礼!

建安谨上

2018年5月23日于福州